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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晨钟暮鼓无炊烟 (第13/15页)
:‘晚辈听说刘先生喜欢饮酒,便自作主张,带了些云上城自己酿造的酒水。’” 白首说到这里,已经笑出了眼泪,道:“你是不知道姓刘的那会儿脸上是啥个表情,是上茅厕没带厕纸的那种!” 陈平安哀叹一声,道:“这个徐杏酒,听风就是雨,肯定误会我的意思了,误会了。” 白首高高举起双手,重重握拳,使劲摇晃,道:“姓陈的,佩服佩服!” 陈平安小声问道:“你师父这会儿很忙?都忙到了没办法来迎接我,于是就派遣你这么个小喽啰来凑数?” 白首龇牙咧嘴道:“姓陈的,你才小喽啰!老子如今在太徽剑宗,那是人见人夸的天纵奇才,姓刘的每天都要偷偷烧高香,庆贺自己收了我这么个好弟子。” 陈平安笑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。 白首竟是没躲过,怒道:“别没大没小啊!姓陈的,我是卖你一个天大的面子,你我才能够以兄弟相称,你再得寸进尺,就自个儿去太徽剑宗,我不稀罕给你带路。” 到了太徽剑宗的山门,刘景龙板着脸站在那边。 陈平安颠着竹箱,一路小跑过去,笑道:“可以啊,这么快就破境了。” 刘景龙扯了扯嘴角,故作谦虚道:“哪里哪里,比起陈大剑仙一口气破了武夫修道两瓶颈,差远了。” 陈平安摆手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 白首没好气道:“你们有完没完,一见面就相互拍马屁,有意思吗?”少年嘿嘿坏笑道:“咋个不拎出两坛酒,边喝边聊?姓刘的,这次可要悠着点喝,慢点喝。” 少年是佩服那个徐杏酒,他娘的到了山上茅屋那边,那家伙一坐下,二话不说,一顿咣咣咣牛饮啊,连喝了两壶酒,若不是姓刘的拦阻,看架势就要连喝三壶才算尽兴。 三人一起缓缓登山,一路上刘景龙经常与人打招呼,却也没有刻意停步寒暄。 陈平安忍住笑,问道:“徐杏酒回了?” 刘景龙无奈道:“喝了一顿酒,醉了一天,酒醒过后,总算被我说清楚了,结果他又自己喝起了罚酒,还是拦不住,我就只好又陪着他喝了点。” 陈平安哈哈大笑。 刘景龙冷哼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 陈平安偷着乐,与白首轻轻击掌。 白首觉得姓陈的这人有意思,以后可以常来太徽剑宗嘛。 他自己不来,让别人带酒上山找姓刘的,也是不错的,特带劲,比自己每天白天发呆,晚上数星星,有趣多了。 太徽剑宗占地广袤,群峰耸立,山清水秀,灵气盎然,陈平安无法御风远游,便取出那符舟,刘景龙乘舟带路,一起去往他们师徒的修道之地。 那是一处享誉北俱芦洲的形胜之地。 在茅屋那边,白首搬了三条竹椅,各自落座。 刘景龙突然说道:“借我一枚谷雨钱?” 陈平安抛过去一枚谷雨钱,好奇问道:“在自家山头,你都这么穷?” 刘景龙接住了谷雨钱,双指拈住,另外一手凌空画符,再将那枚谷雨钱丢入其中,符光散去钱消失,然后没好气道:“宗门祖师堂弟子,钱物按律十年一收,若是急需神仙钱,当然也可以赊欠,不过我没这习惯。借你陈平安的钱,我都懒得还。” 陈平安转头望向白首,道:“听听,这是一个当师父的人,在弟子面前该说的话吗?” 白首刚想要落井下石来两句,却发现那姓刘的微微一笑,正望向自己,白首便将言语咽回肚子。他娘的你姓陈的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了,老子还要留在这山上,每天与姓刘的大眼瞪小眼,绝对不能意气用事,逞口舌之快了。刘景龙先前说过,等到他出关,就该仔细讲一讲太徽剑宗的规矩了。 陈平安对白首笑道:“一边凉快去,我与你师父说点事情。” 白首不肯挪动屁股,讥笑道:“咋地,是俩娘们说闺房悄悄话啊,我还听不得了?” 陈平安双手十指交错,咔嚓作响,微笑道:“白首,我突然发现你是练武奇才啊,不习武有点可惜了,我帮你喂招?” 白首“呸”了一声,道:“老子好好的剑仙都不要当,还乐意跑去习武练拳?”说完起身去别处晃荡了。 这座山头,名为翩然峰,是练气士梦寐以求的一块风水宝地,位于太徽剑宗主峰、次峰之间的靠后位置,每年春秋时分,会有两次灵气如潮水涌向翩然峰的异象,尤其是丝丝缕缕的纯粹剑意,蕴含其中,修士在山上待着,就能够躺着享福。太徽剑宗在第二任宗主仙逝后,就一直没有让修士入驻此峰,历史上曾有一位玉璞境剑修主动开口,只要将翩然峰赠予他修行,就愿意担任太徽剑宗的供奉,宗门依旧没有答应。 那姓刘的不知好歹,迟迟不愿离开太徽剑宗祖山,搬来翩然峰,说是习惯了祖山那边的老宅子。等到跻身元婴境剑修后,被祖师堂那边隔三岔五催促,这才过来开的峰,结果就是搭建了一座破茅屋,算是开辟出府邸了。因为姓刘的在此闭关,原本太徽剑宗的所有弟子每年都可以来此瓜分灵气,今年开春时分便不敢来了。后来白首跑了趟祖师堂,将姓刘的吩咐下来的言语,与一位和颜悦色的老祖师说了一通,来山上的年轻修士才又多了起来,不过相较于以往的热闹,人人安静修行,不言不语,只是专心淬炼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