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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险人格 第6节 (第2/2页)
“海茂小区”坐落在老城区,城区内白墙青瓦,巷弄狭长,短促的自行车铃和车轱辘声穿梭在大街小巷,附近就有中小学学区配套,是个生活气息很浓厚的地方。 季鸣锐停好车,人还没走进小区,就见小区门口围了一圈人。 堆积的雨水虽然蒸发了,但是被雨水冲散的大片干涸血迹依旧沾在街道上,在阳光下刺眼又醒目。血迹是沿着草坪流下来的,死了一只猫或许不稀奇——但是灌木丛里密密麻麻地堆了足足七具猫尸。 每一具都被人用刀开了膛,内脏器官被用力扯出来,凌乱残忍地混杂在一起,死状惨烈。它们无一不瞪大着眼,从黑色塑料袋里露出半截脑袋。 有人遮住孩子的眼睛,快步穿过这片人群:“……作孽啊,那呢尬辣手的啦(怎么这么狠心)。” 季鸣锐在喧杂的人群里听到一声熟悉的哀号:“我的囡囡啊——” 是王阿婆的声音。 季鸣锐这才通过模糊的血肉,勉强分辨出了其中一只耳朵上有一块儿黑斑的银白高地,这只猫他见过。 上次去王阿婆家里查木雕案,那只猫就趴在阳台上偷瞄他们。 苏晓兰和另外一名男同事提前到达现场,她拿着本子记录完现场的情况,从灌木丛边上退下来,压低声音说:“那只是王阿婆家的猫,她女儿去世前养的,陪了她很多年……她给猫改了名字,用女儿的小名称呼它,叫囡囡。” 季鸣锐:“还有其他地方有什么发现吗,都在这了?” 苏晓兰:“都在这了,居民反馈前阵子小区流浪猫就越来越少,直到昨天为止就练最后一只流浪猫都看不见了,他们一直以为是天气变冷,流浪猫找了其他地方栖居。” 季鸣锐看着灌木丛,忍不住皱起眉。 小区发生虐杀动物的事件时有发生,但是大多数情况下“投毒”和“虐打至死”的概率较高,前者多出于邻里纠纷、嫌动物吵闹,后者出于情绪发泄、故而欺凌弱者。 将猫活生生剖开的……实在少见。 苏晓兰又说:“斌哥说他等会儿过来看看,看这时间,估计也快到了。” “斌哥”并不是什么年轻小伙,而是从上面退下来的老刑警。年轻的时候参与过不少重案要案,两年前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、加之年纪也到了,这才退下来带带他们这些新人。 平时一到饭点,他们就喜欢围着斌哥,听他讲案子,斌哥则顺势追忆当年:“当年我抓犯人的时候——” 等季鸣锐安抚好在边上哭得站不住的王阿婆,扶着人坐在花坛边上缓了缓心情,正要站起来,就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从街道另一端缓缓驶来,车身不偏不倚停靠在人群附近。 他们“斌哥”从副驾驶下来,斌哥全名武志斌,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,由于腿脚不便,手里需要拄拐杖,下车的时候黑色拐杖先落地:“怎么回事,闹闹哄哄的。” 季鸣锐却透过那一瞬的缝隙被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吸引。 男人侧脸极为出挑,他似乎往这看了一眼,眼睛生得异常风流,他手搭在方向盘上,手指上戴了一枚很细的戒指。 “斌哥。” 武志斌杵着拐杖也依然走得脚下生风:“什么情况?” 季鸣锐往边上让,方便他看清灌木丛里的情形:“死了七只猫,虐杀手法完全一样,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。下过一场雨,很多痕迹都被雨水冲走了……而且这边的监控坏了已经有一个月,小区其他地方的监控正在调。” 武志斌:“全是些没有用的信息,你不如说你们在现场勘查了这么长时间,什么也没查到。” 季鸣锐:“……” 武志斌杵着拐杖,费力蹲下去,对着七具猫尸看了会儿,忽然又问了一句:“你怎么看?” 季鸣锐和苏晓兰站在他身后,一时间没听懂他这是什么意思。 季鸣锐看了苏晓兰一眼,暗示:我都汇报完了,这是在叫你? 苏晓兰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。 苏晓兰张张嘴,正要再继续挤点什么信息出来,就听到有人在她身后说:“从鞋印看嫌疑人是一名成年男性,但是他身体素质可能并不是很好,力气很小。” 她回过头,对上一双微挑的眼眸。 他们在现场看了半个多小时,都只看到一些表面信息。 但是这人一开口就开始勾勒嫌疑人的特征,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“身体素质不好”——很多时候在案件里往往正是这些小特征暴露了凶手。 苏晓兰也顾不得两人并不相识的关系,问: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?” 男人并不觉得冒犯,指指地上:“塑料袋。” “塑料袋底部有严重磨损的痕迹,说明在曾地上拖行过一段时间。” 他说完,又从善如流地拿起苏晓兰先前搁置在灌木丛边上的橡胶手套。 这些猫尸胸口都有被刺穿的痕迹,一个个血窟窿极为骇人地排了一长排。 “伤口切面并不平整,有被来回拉扯的痕迹,”男人的手很轻地托起猫的尸体,查看过后,手在猫的眼睛上停留,又很轻地在猫瞪大的眼睛上掩了掩,将猫的眼睛合上,使它看起来走得安详了一些,“这应该是一把小型的锯齿刀。” “他是谁啊?总局的人?”季鸣锐小声问。